写在前面
上周我们发布了有关人工智能和什么是“人性化”的教育。这一两周我们会延续这个话题。这篇文章是有关“人性化”的一个重点, 那就是我们的大脑是为了情感的联结而被造的。昨天发布的文章有些错别字,今天会修改。
译者: Maria 编辑:G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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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马修 · 利伯曼发现了社会认知神经科学 —— 对我们如何过好自己的生活有着重大影响。
当我们在社会中感到“痛苦”(这是个让人既不舒服又残忍的词),这种感觉会像身体的伤痛一样真实。这一发现记载于科学家马修·利伯曼的新作《社会》一书中,这是马修·利伯曼研究课题的一部分,研究表明:我们对社交的需求与我们对水和食物的需求一样,都是基本需求。他回答了《心智问题》的主编加雷斯·库克的一些问题。
你指出我们对社交的需求是“强烈的”。但到底有多么强烈呢?
不同的文化,对于生活中的社交以及互相依赖的重要程度,有着不同的认知。在西方,我们倾向于认为:当我们自己追逐个人的宿命时,我们不会受到周围其他人的影响。但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我们惯于讲给自己听的故事,而不是所发生的事实。
根据很多对哺乳类动物的研究,从最小的啮齿类动物一直到我们人类,研究数据显示:我们都深深地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和塑造。所以,当我们的社交圈受到威胁或面临破裂之时,我们会感受到极大的痛苦。也许我们不喜欢自己被绑定的事实,比如说,我们的幸福感建立在自己与他人关系的基础上,但事实就是事实。
身体痛苦和社交痛苦之间有什么关联呢?看透这一层为何如此重要?
全世界的语言中,人们都会用痛苦这类的词句来表达社交中的苦楚(比如“她伤了我的心”、“他让我感到难过”),但这不仅仅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最后你会发现——社交中的痛苦是真的痛!
考虑到对人类天性的尊重,我认为这一发现是具有重大意义的。那些令人感到痛苦的事物,就是让我们逐步意识到会威胁自己生存的事物。而社交之痛的存在是一种信号,标志着社交连接是一种必需,而不是某种奢侈品。社交之痛还能转变我们设定自身动机的愿景。我们倾向于先假设人类的行为是狭隘自私的,专注于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物质利益,而且会避免受到人身威胁和辛苦工作。但因为社交中的痛与乐构成了人们的行为体系,所以这些动因的结果就在他们心里,也是他们自身的一部分。我们关注社交圈,可不仅仅是为了从其他人身上获得钱财和其他资源,社交不应该别有用心。
这对于我们思考如何进行组织和机构建设极其重要。放眼全世界的各行各业,为性能买单只是为了鼓舞员工所采取的常用激励手段而已。尽管如此,赞美和远离社交威胁的环境也是强有力的动因。因为社交的痛苦和快乐还不是“我是谁?”理论中的一部分,所以我们不能常常使用这些社交动因,不能想用就用。
你在你的书中写了这样一段,就是你称之为“心灵感应”的话。你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你把它视为不可或缺的部分?
首先,我说的不是情感营销中的那种心灵感应。我的意思是说日常的复杂性,就是我们每个人在大多数社交互动中所使用的。我们都有一种显著的倾向,就是努力去理解与我交流之人头脑中活跃着的思想和感受、电视中的人物、甚至是电脑屏幕上会动的、栩栩如生的形象。虽然我们根本无法弄清楚别人真正的精神状态,但事实上,我们只要尽力去感受,就能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能力,得以与其他人配合、合作,用对方的目标来驱动我们的行为。
有趣的是,从感觉上来说,思考别人的想法和我们自己分析问题时的多数想法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但是,核磁共振的研究显示:有两块大脑区域分别用于社交和非社交思考,而且当其中一块区域活跃度增加时,另一块区域的活跃度就会降低——就像神经系统有个跷跷板。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无论何时我们完成了某些非社交型的思考,负责社交思考的区域就会恢复,就像反射——几乎就在一瞬间。
大脑怎么会被设计成这种工作方式呢?最近我们发现,这种反射让我们预备好进入生活中的下一时刻,让我们关注到他人的行为背后所存的想法。进化论打了个赌,认为对于我们的大脑而言,在任何闲暇时间里,大脑的最佳做法就是准备以社交的方式来看待世界。我认为这样就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就是我们被打造成了何种程度的社交型生物?
长久以来,在心理学界的众多谜团中,有一个难解之谜是——“自我”从何而来,“自我”究竟意味着什么?你的研究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启发吗?
长期以来,社会心理学家们一直推测,自我更多的是一种社会现象,从直观上讲,感觉像是发自内心的。多年来,一直有很多研究都是围绕着这种想法,然后神经科学为其带来了新的数据支撑,矛头直指这种想法。
大脑中有一块区域被称为“内侧前额叶皮质”,大概就位于你的双眼之间。多数情况下,当一个人在反思自己的时候,这一区域会一次又一次的显出活动的迹象。这一区域是最清晰明朗的与“自我程序”相关联的区域。如果你在想着最喜欢的冰淇淋口味、宝贵的个人回忆或是考虑到自己个性的某些方面(比如:你慷慨大方吗?你邋遢吗?),你可能就会征用大脑的这部分区域。
假设我们把“自我”想成是将我们和其他人分割开来的东西,让我们明白我们与其他人之间有何不同,以及如何走自己的路。如果同样是这一块中间部位的前额叶的介入,让我们自身的信仰受到其他人信仰的影响,那就令人惊讶了!但这的确是我们在好多个研究中所看到的。当某人努力劝说你关于某件事情(比如:每天都要涂防晒霜)的时候,你前额叶的中间部分就越来越活跃,你也就越来越倾向于改变立场,并开始经常使用防晒霜。与枯坐井底、与世隔绝不同,我们的研究认为“自我”更像是特洛伊木马,会让其他人的信仰趁着夜幕的掩护进入我们的想法之中,而我们自己却意识不到。这种受社交影响的自我,有助于确保自己和身边的人们持有相同的信仰和价值观,而这对于社会和谐来说是很好的催化剂。
关于应该如何教养孩子,这项研究对我们有什么指导意义吗?还有,这项研究对于教育意味着什么?
我认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教育孩子们明白,在我们人生的幸福和成功中,我们自身在社会本质中的真正角色。从理性上讲,我知道这一切,但如果我们在孩提时期不明白这些,我不确定孩子们是否能真正明白我们的想法,以及什么在引导我们直觉上的判断。我认为孩子们会喜欢弄明白世界中的社交是如何运作的,以及他们的大脑是如何让这些事发生的。
在大脑社交方面的研究也会导致教育政策方面的影响。数据很清楚地显示:相对于为了考试而学习,如果孩子们是为了教别人而学习,会学的更好。学会如何教别人是连接社会的,而且取决于大脑中控制社交的区域。我们以前不知道这些部分能增强记忆,但现在我们知道了。我们偶尔会学习一些超龄的东西,特别是不同年龄间的学习。我理想中的情况是:派一位不能专心上课的14岁孩子去教一位12岁的孩子。于是老师就变成了一名教练,来帮助教导这位12岁的孩子,而那位14岁的孩子就会在连接社会的学习中受益。
加雷斯·库克
加雷斯·库克是曾在波士顿获得普利策奖的记者。他主编的《思想很重要》是一个在线的评论博客,网址是 www.ScientificAmerican.com/mind-ma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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